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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来喜

侯吉不猴急,吴秀波跟班来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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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记忆之婚俗散文【乡土】来喜乡村记忆之婚俗散文

我记忆中的老家,乡村人的婚俗一直是那种传统的色彩,保持着那种隆重而又悠远的乡土韵味。虽然整个的过程显得繁琐且又守旧,但是庄重、喜庆、热闹而有趣。这种传统的婚俗,也是农家田园生活里一道最为亮丽的民俗风景。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变迁,昔日那种传统的婚恋和嫁娶方式,早已蒙上了时代的色彩,也被边缘化了。它的古朴、风雅、庄重、喜庆、热闹,正在逐渐地消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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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属于华中,坐落在赣中的中部,是个以丘陵地貌为特征的地方,水稻是这里的主要经济作物,也是农民们最基本的生活来源,它一年栽种两季。这里山青水秀,自然风光旖旎,森林覆盖率达66%以上。广袤的田野上点缀着纵横交错的山丘和稻田,那些青砖黛瓦的村庄就镶嵌在其中。呈现给人的是一种炊烟袅袅的诗意,是一幅充满朦胧田园生活的画境。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传统农耕文明的进程里,这一方人的生活习性又形成了一方的风情。比如在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繁衍生息里,老家人的婚俗就带着一种特有的地方色彩,蒙着一种传统的韵味。从前的老家人的婚姻,一般都得经过“提亲”、“定亲”这两个最为重要的环节,这才能让两个有缘人步入到婚姻的殿堂,结为百年之好。而撮合这种好事时,还得是媒婆这个“平台”,得让她去搭桥牵线。这里所提到的媒婆,用我们现代人的说法,就是那种婚姻介绍所里的“介绍人”或“证婚人”,她们多数是些中老年的妇人,是那种能说会道,油嘴滑舌,巧舌如簧的人。

媒婆是一种应时而生的自由民间职业,也是一个时代生活的产物,这种人通常会游走在乡村各个村落之间,而去捕获那些正要进入谈婚论嫁当中的青年男女信息,完成自己当红娘的使命。一般说来,有了目标之后,媒婆会主动出击,而在男女两家之间穿梭往返,卖弄其嘴舌上的功夫,费尽其能事,而去游说这门难得的好事,促成这门亲事。她的这种作为,一来是要为职业谋得个人利益,二来是为显示她特有的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无事不知,无事不晓的能耐。当然,例外也是有的,哪只能是怪她自己功夫不到家,没能把握好时机,促成又一门的好事。

农家人的说亲,不是那种盲目的选择,目标和要求也是有基本准头和条件的。人们生活在一个地域,自然知晓这十里八方的情况,也就对某家某人的情况心中有数。当然也知道谁家的孩子人品如何,模样怎样,是否诚实俊俏;谁家的境况是否盈实,是否是个旺族。而这些情况,一般都知晓得八九不离十。只是,在儿女婚配这样的终身大事上,父母最为注重和担心的还是对方的人品,是德性、是孝心,是口碑。不一定非要讲究那种什么门当户对,选择那种误送子女一生的家庭。一般来说,男方家希望找到那种贤惠、能干、知书达理、会持家的媳妇;女方家则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到一个相对宽裕的家庭,找得的女婿是个有一技之长的诚实、勤劳、勤快,有上进心的人。这样,自己的女儿就不会受气受累,也不会为今后的生活发愁操心。

乡村人的传统婚恋,一般是“父母作主”和“媒约之定”的方式。日常生活中,若是哪家大人相中了对方的孩子或是男女青年自己看中了对方,就得先过父母这关,然后再可去“提亲”,再去“定亲”。而这门好事的牵线之人,就是这媒婆了。

提亲时,一般是男方家大人请上这媒婆一同去到女方家去游说,而由媒婆将男孩和男方的家庭情况往好的方面鼓噪一番,等到女方家的大人觉得对方家庭状况和孩子的情况都不错,同意了,然后男方家才会同媒婆另选日子带上孩子,捎上些礼物到女方家去走一趟,让女方的大人瞧瞧这男孩的模样,让两个年轻人照个面,相互认识一下。这第一印象关过了,双方才会约定下个步骤,交换青年男女的“生辰八字”,看是否适合婚配。一旦生辰八字匹配,这门亲事也就有了眉目,女方家随后会组织一帮妇女到男方家去“家访”,看看男方家的生活条件好不好,家庭人口有多少,在当地的声望怎样等等。如果女方家人看后中意,对这门亲事没异议,那么,男方家随后就会带着聘礼去女方家定亲,确定这门婚事。这定亲就好比是现在的确定恋爱关系,是由男方家带着男孩去到女方家下聘礼的仪式。这聘礼一下,这门亲事也就定了,那么这女孩就是个名花有主的人,不可再说人家。这种确定了的亲事,除非中途发生意外的生变,一方感觉到对方不满意或另有隐情而提出退婚,不然,女孩只能是等着择日出嫁,当上人生中的新娘了。

几千年的农耕文明生活,让繁衍生息中的乡村人在潜意识里植有一种信神信佛的烙印,而在婚恋这样的事中,自然也是相信那种所谓的男女生辰八字的匹配。在他们看来,这生辰八字关乎新人入家门后与这家人的命相相克或相适。也就是说,相克会影响到男方家庭的兴衰走向,时运及前景,乃至整个家庭的运向,会带给这个家庭灾难和不幸,是不能联姻的。这种封建思想,虽没有科学依据,可老家人非常看重这点,他们只相信这一代代的人都是在这样的选择中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么,这“生辰八字”自然就成了他们选择婚姻时衡量婚姻好坏和幸福与否的唯一说法与“标准”。

男女双方定了亲,从前两家互不相识的人就成了亲戚关系,自然会时常地走动,而这时的两个男女青年接触的机会也就会逐渐地增多。只是,那时的男女青年是少有情感交流机会和足够的时间相处的,他们不像现在的年轻人幌子多,可通过如今发达的通讯联系,那么,男孩只能是借着农忙的时节去到女方家帮忙,而表现一番,同时接近女孩,表达自己的爱意,或是在每个传统节日时邀请女孩到自己的家里去做客,住上那么几天,而增加彼此相处和交流情感的机会。等到这对年轻人的感情发展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时,他们自会主动向各自的父母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这时的双方家长恐怕就得赶紧商定他们的婚事,择定他俩结婚的“黄道吉日”。日期一旦确定,男方会过完事先约定好的“彩礼”,然后两家会同时向亲戚朋友发出喝喜酒的大红请柬,各自准备着操办婚宴的东西。显然,这种由媒婆牵线搭桥的联姻,明显的遗留有时代的痕迹,烙有那种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观念,它不仅限制了男女青年对婚姻选择的自由,而且还剥夺了个人对幸福生活追求的权力,是不可取的。

乡村人操办婚礼,一般都按当地的传统方式进行。这迎亲嫁娶一事也是非常隆重和热闹的,而且都会安排在冬春两个农闲的时节,这样不会影响到日常的农耕,而来喝喜酒的客人也有足够的空闲时间。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变化和社会的进步,这种最传统的由男方派出八抬大轿去迎亲的情形,都一一被坐轿子、骑马、骑自行车、坐小车等等,而随着时代的变化取而代之。如今的社会已步入到一个高度文明的时期,自然是新事新办,年轻人也有了自己的自主婚姻权力和婚恋观,他们已不再按老黄历行事,有的甚至是一见钟情的“闪婚”,俩人就去旅行结婚,然后再回来叫上两家的至亲亲人或是亲戚朋友们补办个简单的西式婚礼仪式,也就算完婚。而选定结婚的日子也没什么确定性,自己想在哪天就那天,但多数人还是会选在一些有纪念性的公共性节日而举办自己的婚礼。

要说这婚庆宴的操办,在农村可谓是盛况而又费时费力。男方家一般要大张旗鼓的宴客3天,女方则是2天半。而去参加婚庆典礼的人,除了什么舅舅、七大姑八大姨外,两代人以内的亲戚都是要请的,再就是朋友和同族里的那些亲人,来的客人甚至会达到上百桌之多。而迎接那些前来喝喜酒客人的方式也是独特的。小时候里祖母曾带着我去喝过几次喜酒,稍远的地方都是男方或女方安排人来家里接去,用的是乡村里那种最常见的独轮车。到了七十年代时期,这样的情形在家乡也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而我们带去喝喜酒的贺礼,一般都是自酿的糯米酒一坛或是糯谷一萝。生活条件好的亲戚自然还会有布匹、热水瓶、瓷盆、毛巾等一些其他的贺礼了。

乡村举办婚庆这样的酒席,由于接待的客人比较多,时间长,除要安排客人吃喝外,而且还要安排住处,家庭条件好的人家还会请戏给客人看。但这种复杂的情况,通常都是在内部消化。乡村的酒宴都是自办,厨子也是农村人,而那农家独特的大锅灶的烧菜手艺也是一般城里饭店所做不出的。菜肴自然以农家自产的猪、牛、鱼、鸭、鸡、豆腐、蔬菜等为主搭配而巧夺天工的。

婚庆里的喜宴,帮忙的人一般都是家族里的人。男人们一般负责帮厨和上酒上菜、接送客人,妇女们则负责作豆腐、煮饭、洗菜洗碗和打扫卫生及客人住的事情。这种红喜事,一般固定八人一桌,自家正堂的里屋安排有上席和陪席,上席是舅老爷和至亲的亲人长辈享坐的位置,其他人是享受不到这种特殊待遇的,其他屋里或门前的场地上的席桌,客人们就可随意坐啦。

酒席的开席,得先“安席”。“安席”也是一种很讲究的传统仪式,是在一番鼓乐齐鸣声的爆竹声中进行的。这时,有司仪号令,会有人去请舅老爷和族长入坐厅堂的上席,待他们坐正后,还要往他们面前的碗中进行斟酒礼仪,这些仪式完成后,这酒席算是真正的开了。尔后只见那些举着托盘,像店小二一样的人穿梭往返在厨房与酒席之间。每上一道菜,唢呐就吹奏一番,氛围自然是热烈而又喧哗。而来客们在有节奏的唢呐渲染声里,在每桌的“酒司令”督促下,一碗碗的品着糯米老酒,相互大声的说笑着,吃喝着,这场面当真是热闹之极。这期间,也许你会忽感桌下有毛茸茸的东西从腿边蹭过,那肯定是黄狗或猫在摇尾巡查,在等人们扔下的骨头,此种感觉甚是有趣。

农家的婚宴,一般8人一桌,正餐以12道菜为主,副餐通常是8道菜,最为高潮的是迎娶新娘的这天。迎亲之日,男方家一早便鼓乐四起,鞭炮齐鸣,新郎在一干迎亲队伍的簇拥下披红戴绸,穿戴一新,胸前的一朵绸缎红花特别的耀眼,犹如他本人一样焕发着魅力和朝气。等到爆竹一响,唢呐一呜,整个的迎亲队伍就出发了,一路的`吹吹打打直奔向了新娘的家里。这时,男方的家里也没闲着,家中的这头还得忙着按时辰举行“安床”的仪式,将一对新人要用的新床的四个脚用包有特殊的东西垫起并作移位,床的中央放着用托盘盛好的象征“早生贵子”等果品,一对二岁以下穿着打扮漂亮的金童玉女安坐其中,房内点燃着香烛,把个洞房渲染得喜气洋洋,吉祥达意。

按照乡俗,男方迎亲队伍到达新娘家后,得先用过早饭,然后才可接新娘出村。可这新娘也是不那么好接的,一般有新娘的发小或是姐妹出来为难一下新郎,闹腾一番,索要一些见面的东西,才可放人。当然,这些都是喜庆热闹里的小插曲,迎亲的队伍早有准备,是难不到新郎的。等到新娘“哭娘”的时晨一到,新娘便在唢呐声与哭泣声的渲染里而由被指定的长辈背出家门,而随同女方家派出的数十人送嫁队伍出嫁。女方家送嫁的队伍也是有讲究的,男女是按亲疏来分工的,他们将会各司其责的将新娘和那些陪嫁的东西,安全的挑运到男方家里。

一些准备停当后,这一迎一送的两支队伍混合在一起,便一路吹吹打打,彩旗飘飘,鼓乐齐鸣,爆竹震天的出发了。这阵势,难免引得过往的路人不停驻足围观,瞧个热闹稀奇,或是评说一番。新娘到达男方家后,进村要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村祠。在这里,新郎新娘要进行拜祖行大礼的仪式,行礼完毕后,这新娘还得逃脱村上妇女们的一关,说是要压压她的锐气,让她懂得往后做媳妇的道理。这时自有妇人将事先准备好的锅灰往新娘身上乱抹,或是被妇人们用带刺的藤条追着打。当然,这时疼爱媳妇的新郎要机灵点,要用身体挡着,用手护着,赶快背起自己的新娘往自家跑,要不,这新娘真的是要成“灰姑娘”和“花脸婆”了。新娘背着新郎逃到家后,还需经过诸如走麻袋,过火盆之类的仪式,完后,一对新人在司仪的主持下,伴着鼓乐之声,随即行九叩之拜礼,拜完父母、天地等仪式后,方可送入洞房内。

新娘进门的第一个晚宴结束后,进行的是拜客之礼。这时,一对新人伴着鼓乐唢呐之声,对前来吃喜酒的长辈客人行跪拜礼,虽是有些繁琐,可一对新人不用去找人,自会有人号令。当然,这行跪之礼是有丰厚回报的,唱号人会记录下所有的亲戚朋友给下的“拜钱”,对他们祝福的一片心意。行拜结束后,自会有好事者会去新房捣乱一番。妇女和姑娘们也会闹着向新娘要吃的,或是开箱开柜地查看陪嫁的物品,然后好去学舌一番。小伙子们就不一样了,此时为难新郎的花样可是频频百出了,真可谓是难为了一对新人的洞房花烛夜,良宵值千金。

新娘入门的第二天早饭是散席宴,饭后所有的客人也就要返回各自的家里,年纪大的人还是要请人用独轮车去送他们。而每个客人回去时,男方的家里还是要打点的,打点的东西不外乎是一些大块的坨子肉,米糊糕等等,算作是回礼带回,特别亲的亲戚还会特意捎上一二斤的猪肉以示尊敬。客人们走后,第三天才是小俩口回娘家的日子,自是会带上一份厚礼去回敬父母大人。这就是农家的婚俗和婚宴,当真是另有一番风情,别有一番韵味,只不过它已成了我们一种遥远的记忆,消失在了我们乡土民情的风俗里。

【乡土】来喜

日头已经西斜,老戏台的影子一点点压过来,来喜欠欠身子,从碾盘上出溜下来。他拍了拍屁股,对着碌碡说:“这世事,闹不清!”这个散了架子的碌碡几十年没挪过窝了,风雨剥蚀过的纹理和来喜脸上的褶皱有些相似,它能听懂老头儿的话,只是开不了口。

来喜一开始闹不清他父亲为什么要把他过继给人。

来喜原来不叫来喜,他的父亲给他起的学名叫陈继贤,他还有个哥哥叫陈希贤。老爷子颇有些学问,是村办学校的校长,哥哥大他十岁,也在学校教书。那时候村里办学校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没老师就是没校舍,所以周围七八个村庄凡是想念书的孩子都得来他们陈家庄。十里八村的人都尊称父子俩为老陈先生和小陈先生。

老陈先生对子女要求甚严,念书识字必须得用功,连平时的一举一动也要规矩。比方说吃饭,一定要用手扶着碗,身体要坐直,不能伏下身子爬到桌上,夹菜要适量,动作要稳当,不能用嘴去就碗、就筷子,不能“吧嗒”嘴,等等。

小继贤二姨家的三个孩子就很没规矩,喜则年龄大点儿,还懂点儿事,二喜、三喜就淘气得很,整天灰头土脸,袖口上全是鼻涕。逢年过节的时候亲戚们之间有个走动,三个娃前脚走,老陈先生后脚就会拿他们当反面教材给小继贤上一课。可小继贤万万没有想到,突然有那么一天,他反而要向这三个没家教的家伙学习了。

据说老陈先生决定把小儿子送给他二姨家是听了算命先生的话。算命先生说继贤八字不好,克亲生父母,只有过继给别人家才能保平安。当时小继贤正读高小,一万个不情愿,挨了一顿戒尺,才哭哭涕涕地被二姨夫拉走。小继贤从此恨上了父亲。

小继贤长得随他爹,高高瘦瘦的。二姨夫开玩笑说,你身上肉太少了,叫你“四喜”都对不起这个名字,就叫“来喜”吧。

既然“继贤”已经变成“来喜”了,就得过“来喜”的生活,他得跟着二姨夫和哥哥们下地干活,至于书本,只怕这个小村子也找不到几本书。三喜只比他大一岁,可人家打小干农活,已经能顶半个劳力给家里挣工分了,而来喜只能在地头打打杂,掰个玉米、抱个秸杆什么的。这还不说,来喜连吃饭都是个笑话。

收工回到家,二姨在锅台上一敲,四个男人就一人一个大碗过去盛饭,来喜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这是叫他吃饭。端上饭,四个人往地上一蹲,呼哧带喘就吃完了。来喜学样蹲在地上,脚后跟着不了地,晃晃悠悠的,把碗都掉了。二喜、三喜就憨厚而放肆地大笑。

来喜原来喜欢念书,生活一下子变成了这样,他真是想不通,就更加恨他老子。

来喜寄人篱下,干什么都格外用心。等他摔烂三个大碗之后,他就能和哥哥们一样四平八稳地蹲着吃饭了,农活也渐渐上手,间苗、掐顶这样的技术活也不在话下,这个活连二喜、三喜都干不好。

四、五年的光景,来喜一次也没回去看望亲生爹娘。邻村上下七八里路,有时候喜则去给姨夫老陈先生拜年,他也躲着不肯去,只是偶然会碰到希贤来看望二姨和二姨夫。希贤对他很冷淡,待理不待理的。二姨夫一家人好象也从不提起他亲生爹娘那边的事。直到有一天,二姨对他说,回去看看你爹吧,怕是不行了。来喜不能再拒绝。

老陈先生已经奄奄一息,连一句整话也说不上来了。家里的东西被砸得稀巴烂,原来满满当当的书架变得空空如也,老陈先生亲笔书写的楹联“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被涂上了红油漆。

希贤对来喜说,四五年了,爹刚把你送走家里就乱了,再批斗下去,哥恐怕也撑不住了。

来喜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苦心,“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老陈先生脸上总算露出点笑意,走了。

过继给人就不是自己的儿了,来喜不用给老陈先生披麻戴孝,扛幡送行,也不需要三年守孝。

老陈先生走了第二年,来喜就由二姨夫张罗着娶了媳妇。读书人没有好下场,来喜彻底死心了,也就不再后悔失学的事,农民么,还是要把地种好,没过几年,土地也包产到户了,来喜更觉得生活有了奔头。

转眼间,来喜的儿子也大了,已经在村里办的新学校念初中了。

来喜的儿子叫虎娃,老陈先生的子孙,是个念书的材料。村里有些见识的人说,这小子将来能考上清华北大。来喜不以为然,说,认个字,会算加减乘除就行了,书念多了没什么用。来喜的想法并不特别,村里人大多是这么认为的,更何况来喜这儿还有老陈先生的前车之鉴。

国家有政策,来喜也不敢不让虎娃上学,只能旁敲侧击。他说,考大学就是混个饭碗,那饭碗要空着就是个要饭的,碗里得有粮才行,咱地里种的是啥!“人勤土变金”,好好种地,要什么有什么!虎娃不爱听,只当是耳旁风。

农村孩子,课余时间都得下地干活。来喜干农活已是个行家,种地细致得跟绣花一样。他盼的是儿子也能早早搭把手,所以一有机会就带着虎娃下地,手把手地教。

二喜的儿子牛牛和虎娃一般大,也帮家里干活,比方说割草、放牛。来喜经常教导虎娃,说,你看牛牛,割回来的稗子草一捆一捆都是虚的,他家的牛都养得越来越瘦了,干活得实在,不能象他一样。虎娃不管爱听不爱听,干活儿还是很卖力气。

本来学习就是苦差事,当爹的不督促,只管催撵着干活,不管情愿不情愿,虎娃退学也是自然的事。反倒是二喜,目不识丁土包子一个,儿子牛牛却考上中专到省城念书去了。来喜嗤之以鼻,虎娃却在听说了这个消息后一个人哭了半晌。

这回轮着虎娃恨他爹。虎娃再不肯下地,想着法子出去打工,宁肯在城里睡水泥管子也不回农村来。来喜气得跳着脚骂,暗里却更下辛苦。来喜的庄稼收成总是全村最好的,老俩口省吃俭用的,硬是盖起了一溜大瓦房。来喜对老婆说,哪天你尕娃子在城里混不下去,还得回来过安生日子。

牛牛中专毕业上了班,工资挣不下几个,又要结婚又要买房,逼得二喜抓耳挠腮。来喜心说,说啥来着,念书不顶毬用。可是过年的时候,虎娃一回来就跟牛牛粘在一起,本家的其他兄弟根本不待朝理。来喜说他几句,虎娃便顶撞他说,你哪知道城里的好!来喜不知道城里的活法,只能不吭气了。

又过两年,来喜给虎娃讨了媳妇,原以为这下可以拴住儿子了,可虎娃两口子放着宽宽敞敞的房子不住,双双去城里漂着,给人打工。一生了孙女,当奶奶的也进了城,四口人租一间鸽子窝。

来喜偶然去看老伴,在儿子家一天也呆不住,回老家前还骂儿子,你这工不工、农不农的,村里二流子也比你们过得舒坦。

说归说,骂归骂,来喜进城少不了带一大堆东西。自家种的小米、豆子,杀好的鸡、炸好的鱼,白面也要带上五十斤,要不是实在拿不上了,只怕他要把整个厨房搬进城。

儿媳老是说,爹带的东西比城里的好吃。来喜就又骂,就会说嘴,这不是地里长的!还不知道你,就是让老子再给你们多送点。骂完了,下次进城就带得更多。

来喜闹不清,那城里人挤人的有什么好!

老伴成了孙女的老妈子,来喜孤孤单单,突然就觉得老了。他学会了抽旱烟,每天早晨一起来就剧烈地咳嗽,然后赶紧再抽两口止咳。

有时候进城见着老伴,老伴就给来喜唠叨家务事。

孙女儿到了上学的年龄,虎娃在城里托人找关系,费了老大周折才进了城里的学校,私立,学费高得吓人。

孙女儿上了初中,跟人搞对象,老师叫家长,虎娃两口子没功夫去,她就去了一趟,又被老师训了一顿,说你们这是什么家长。

孙女儿上了高中,功课跟不上,找老师补课,大把大把花钱还怕请不到,虎娃两口子愁坏了。

因为没让虎娃念书,来喜觉得理亏了,不敢再阻拦孙女的事,少不得勒紧裤带给儿子凑点钱。

孙女最后倒是考了个大学,花了四年钱,毕业了什么也干不了,还是四处打零工,一天就知道抱着手机玩。

来喜忍不住,就说她,别一天玩手机,那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孙女嘴一撇,拧身就躲开了。老伴就抱怨他,人家爹妈都不管,你来个一天半天的,说这些没用的干啥!来喜就火了,吼道,那他们每天这样消闲,凭什么要你伺候着,你跟我回家。吼叫完了,还是一个人气呼呼地回了老家。

来喜实在是闹不清,自己想念书的时候,天打地对的就是念不成,后来他觉得应该好好当个庄稼人了,儿孙们却不肯种地,现在倒好,连劝劝孙女儿好好上班、认认真真找个对象也不合时宜了。

日复一日,来喜干不动了,看着日渐荒芜的田地,不禁悲从中来。来喜偶然也想,假如世道不乱,老陈先生一直好好的,他会不会成为一个有文化的人,不求别的,有文化的人也许能知道这后辈儿孙们是怎么想的。

冬天了,老来喜天天和一帮老头儿坐在碾盘上晒太阳,聊天。他一说“这世事,闹不清!”老头儿们就全跑了,他们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只有这碌碡跑不了,肯听老来喜叨叨这些事,但碌碡却开不了口,没法安慰这个一辈子踩不上点、跟不上趟的死老头儿。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第5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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